心挣: 80-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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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各种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刑警。

    鸣寒来到张家的田地前,虽然是冬天,但槐李镇的田几乎都是绿油油的,冬天的蔬菜在湿润肥沃的土壤里发奋生长,明日就将成为人们盘中的美餐。只有张家的田地长着杂草,没人来占用。那些杂草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像一个个枯萎的身影,挣扎着想要发出最后的喊叫。

    “翻张家的田?这……”听到鸣寒的要求,派出所民警有些为难,“没必要吧?那地方很久没人去过了。”

    鸣寒说:“正是因为很久没人去过了,所以我这次才要看看地里是不是藏着东西。”

    种地的人将田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,民警家里也是种地的,很犹豫。鸣寒又说:“张家的血迹你们都看到了,他家里出过事,彻底调查这一家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”

    民警连忙说:“是是是,我去问问我们所长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所长一看鸣寒是省厅的人,虽然也不大愿意翻地,还是立即派出人手。张木当年勤劳,地也大,清除杂草耗费了不少时间,鸣寒挽着袖子下地,干得比谁都积极。看他这样,民警们打起精神,一锄头一铲子下去,埋藏在地里多年的秘密终于见光。

    在天地的西北角,埋着数个半人高的坛子,这种坛子在农村非常常见,几乎每家每户都有,用来腌制酸菜泡菜。而此时出现在坛子里的,却不是什么菜,而是一堆堆骨头。有的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得只剩下骨头,还能看到干掉的皮肉蒙着骨骼。

    这一幕即便是警察也有些受不了,几个刚分到派出所来的当场就呕吐不止,即便是年纪大一点的,也愣在坛子边,不敢轻易将里面的尸骸拿出来。

    警察翻地的时候,不少村民都围在田边,张家地里挖出尸骨的事顿时就传遍整个槐子村,有人惊呼:“这是以前的邪术啊!张木,张木居然在做这种事!”

    现场混乱,鸣寒一边维持秩序一边通知市局。不断有村民想要下田里来看看坛子,鸣寒招呼民警拦住他们,谁也不可擅自动尸骨。市局的法医和痕检师正在赶来的路上,鸣寒站在警戒带边上,接听唐孝理打来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有这种事?”听完鸣寒的汇报,唐孝理也难掩惊讶,“我倒是知道有些地方会把人放进坛子里,用来做祭祀、炼小鬼,但函省破除封建迷信的工作向来做得很好,南山市也是个大城市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能和封建迷信没有多少关系。”鸣寒看着黢黑的坛子,眼神越来越冷,“只是有人杀了人,觉得用坛子装起来方便。”

    南山市这边的案情越来越复杂,刘品超依然音讯全无,鸣寒和陈争为了“量天尺”的线索而来,却像是踩进了泥潭,一个又一个疑问如同一双双沾满污泥的手,困住了他们的脚步。

    又一通电话打进来,鸣寒看了看,是陈争,“老唐,我先挂了,有事。”

    唐孝理没说什么,鸣寒迅速接通陈争的,“哥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张家地里的事了,全是小孩?”陈争那边背景音很吵,像是在路上。

    “啊,全是小孩,恰巧槐李镇十多年前接连有小孩失踪。”鸣寒蹲下,“张木为人冷漠,只对小孩热情,有很大的概率,这些尸骨就属于那些失踪的小孩。”

    陈争沉默下来,“张木如果是个杀人魔,那张易楠……不对,还有殷小洋的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殷小洋的死应该不涉及命案。”鸣寒说:“我在医院调到了殷小洋的病例,她确实是患了癌,在医院咽气。不过从时间点来看,有点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派出所查到,最早有村民报警说孩子丢了,是在殷小洋去世之后的第三个月。殷小洋死之前虽然也有孩子丢失的情况,后来都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陈争说:“殷小洋的死刺激了张木,他因此开始作案?”

    鸣寒说:“一切要等法医来确认DNA之后再说了。你在哪?别告诉我你要来槐李镇?”

    陈争简单说了下审问赵知的情况,又道:“李嗣峰醒了,我去医院,看他的状态能不能接受问询。”

    鸣寒轻轻念着“殷疏文”这个名字,“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陈争问:“什么?”

    鸣寒也没有想得很明白,但既然说到这里了,便没再藏着,“其实我和村民们接触下来,虽然他们都知道张木有个儿子,但好像没有人和这个儿子实际接触过。”

    陈争对槐李镇的了解没有鸣寒这么深,“那说明什么?”

    鸣寒说:“他们说张易楠小时候是个病秧子,总是在家,张木不让他们母子出来。后来殷小洋死了,按理说在张木下地的时候,家里没有人还可以管着张易楠,但他也没有离开过院子,张木不在家,他就安安静静在家待着。我在想……那时张家到底有没有这个孩子?”

    陈争说:“但后来确实有个张易楠在南山市上大学……这个张易楠其实不是张木的儿子?”

    市局的队员赶到了,陈争也已经来到医院,鸣寒说:“我先和法医沟通,保持联系。”

    坛子被小心翼翼转移到水泥地上,里面的白骨被取出,五个坛子里一共放着七具尸骨,全都是五六岁的小孩。每个小孩的面部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,鸣寒说:“是捂住口鼻造成窒息?”

    法医点点头,拿起其中一个头颅,指着枕部的伤处说,“这孩子后脑被钝器击打过,年龄比其他孩子稍微大一些,很可能和凶手展开过搏斗,但反抗未果。”

    看着这些小小的尸骸,每个人心中都万分沉重,无法想象凶手怎么会对这么多小孩痛下毒手。小孩失踪家庭的父母纷纷赶来,看到尸骨,有的直接昏厥了过去。

    多年来他们抱着孩子只是离开了自己,还在其他地方好好活着的愿望,而这愿望在白骨出现的一刻几乎化作泡影。虽然此时并不能确定死在坛子里的就是他们的骨肉,但如果不是,这又会是谁的骨肉?

    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中被磨平的疼痛再次尖锐起来,田边回荡着令人心惊的哭声。

    鸣寒和法医一道将尸骨转移到车上,他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做,那就是请失踪家庭的父母们提供DNA。

    很多父母沉浸在悲痛和恐惧中,说什么都不肯答应,这倒也是人之常情,如果不确定那些尸骨就是他们的孩子,那他们就可以继续相信,孩子还活着。

    鸣寒挨个说服,最后一位父亲签字提供DNA样本时,已经是17号凌晨。鉴定报告随后出炉,槐李镇失踪的七名孩子早已遇害,在小小的坛子里,欣欣向荣的田野间,含恨长眠。

    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凶手就是张木,但据村民说,张木对自家的地看得特别严,除了他和雇佣来耕作的工人,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入,更别说持续将孩子的尸体埋进地里。退一步讲,就算他不是凶手,他在种地途中也肯定知道自家地里埋着什么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除了张木父子,曾经被张木雇佣的何树友父子也十分可疑。张易楠已经死了,他的男友娄小果、南山大学的同学都没有见过张木,何树友父子更是去向不明,张易楠的死真的只是被罗应强所牵连?还是原因出在张家身上?这成了摆在警方面前的两条岔路。

    医院,李嗣峰虽然已经有了意识,但状态很差,医生说他短时间内可能无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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