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监: 80-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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式,唯有一处不同?,黄嘉慧只用了三根发带,而澹台折玉多用了一根银簪。

    扶桑揽镜自?照,笑靥如花,澹台折玉看在眼里,只觉心满意?足。

    从前做太子?时,他满脑子?国家社稷,满腔雄心壮志,笃信成大?事者应不拘小节,更不能拘泥于小情小爱。而如今他历劫重生,才意?识到从前的自?己多么自?以?为是,多么愚不可及。亲手为喜欢的人绾青丝、画蛾眉,比钩心斗角、争权夺利快乐百倍千倍。

    扶桑回到澹台折玉面前,问:“我坐哪儿?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左右四顾,指了个相对明亮的位置,扶桑搬着椅子?过去,澹台折玉道:“离我近些,否则我看不清。”

    扶桑便往前挪了挪,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臂,问:“够近了吗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扶桑提裙落座,躬身?扯了扯裙摆,而后挺腰收腹,昂首挺胸,双手相叠放在膝上,摆出一副窈窕淑女的姿态。

    澹台折玉见他肢体和表情都有些僵硬,也没多说,坐的时间久了,他自?会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过了半晌,扶桑问:“我就这么干坐着吗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在铺展的白?纸上勾勾画画,道:“你可以?看书。”

    桌角就放着一本,扶桑欠身?拿过来。

    路上无聊,读书最能打发时间。澹台折玉是觑觑眼,在马车上看书容易头晕,扶桑就读给他听,三五天就能读完一本。先前在滦城停留时,他们在一家书肆里买了十几本书,有澹台折玉喜欢的话本,也有扶桑喜欢的医书。

    扶桑手上拿的却是本游记,名字叫《博闻师游记》,显而易见,“博闻师”便是这本游记的作者。翻至扉页,是篇自?序,作者简明扼要地叙说了自?己的过往生平,因何辞官归隐,又因何游历四方,在南夏与西笛辗转十数年,方成此书云云。

    看到西笛,扶桑自?然而然就会想到大?公?主澹台重霜、想到求娶大?公?主的西笛王子?阿勒祯,还?有春宴。

    春宴受刑那天,恰是冬至,又恰逢今冬的第一场雪,他们在武英门附近偶遇,当时春宴滔滔不绝,谈论的全是阿勒祯。

    扶桑犹记得?,当时春宴说阿勒祯是个痴情男子?,发动战争只是为了获取一个向大?公?主求婚的机会,可见阿勒祯对大?公?主用情至深,倘若二人缔结良缘,也算是一段英雄与美人的佳话。

    然而据扶桑猜测,这一切是个巨大?的阴谋,将无数人的命运裹挟其中,有人得?偿所愿,有人命丧黄泉,有人颠沛流离。

    棠时哥哥说,春宴和某个皇子?有染,犯了宫中大?忌,所以?才被施以?极刑。

    扶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三皇子?澹台训知。

    他几乎可以?确定,春宴送给他的香囊,就是丢在了信王府,落到了澹台训知手中,澹台训知发现了夹在香囊里的那封信,是以?才对春宴痛下杀手。

    可扶桑又难以?置信。

    春宴刚进?太医院没多久,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四年间,澹台训知对他做的那些坏事,春宴基本全都知晓。

    他实在不能理?解,春宴究竟为什么会和澹台训知“有染”?春宴那么眼明心亮,怎么会看上澹台训知那么坏的一个人?

    扶桑恍惚又想起某个薄暮,在藏书阁耸立的书架间,春宴问他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,他反问春宴是不是对谁动了春心,当时春宴是如何回答他的?

    春宴好像什么都没说,他自?顾自?地开?解了春宴一番,也没多问。如果他当时打破砂锅问到底,春宴会不会如实以?告?可就算春宴告诉了他,他又能做什么呢?就算他有爹娘可以?依靠,也奈何不了高贵的皇子?,他自?顾尚且不暇,又哪来的本事帮助春宴?无论哪条路,似乎都是死路。

    梅影说,春宴早就预知自?己死期将近,但他一定想不到他会死得?那般惨烈。

    在被投入镬鼎的那一刻,春宴在想什么?他后不后悔和澹台训知“有染”?他恨不恨澹台训知?

    反正扶桑是恨透了。

    和澹台训知的所作所为相比,都云谏那点恶劣行径又算得?了什么呢,不过是小巫见大?巫。

    “……扶桑。”

    扶桑从苦大?仇深的思绪中抽离,抬眼看向澹台折玉:“嗯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道:“既看不进?去,就别为难自?己了。”

    扶桑低头看了看手中还?停留在扉页的书,将其放回原位。

    小狸奴将角角落落都摸索了一遍,此刻正在他脚边徘徊,扶桑学?着澹台折玉的手段,揪住小狸奴的后颈皮,把它提起来放在腿上。

    小家伙变乖了,不再像之前那样呲牙咧嘴地逞凶,也不扯着嗓子?叫唤了,而是软软糯糯地“喵呜”了两声,就卧在扶桑腿上舔起爪子?来。

    扶桑默默地盯着小狸奴看了一阵儿?,忽然开?口:“哥哥,‘有染’是什么意?思?”

    笔锋一顿,澹台折玉抬头看着扶桑低垂的脸,不答反问:“你觉得?是什么意?思?”

    扶桑不止一次在话本里看到过这两个字,他隐隐约约明白?其中含义,可又说不太清。

    斟酌少?顷,他犹疑道:“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意?思吗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轻轻勾了勾唇角,含混道:“算是罢。”

    静了会儿?,扶桑依旧颔首低眉,轻声问:“那我们俩……算不算有染?”

    “吭!吭吭!”澹台折玉突然咳嗽起来,白?皙的俊脸迅即泛起两抹嫩红。

    他搁了笔,端起杯子?灌了两口凉茶,才平复下来。

    澹台折玉看着一臂之外语出惊人的小傻子?,似笑非笑道:“你怎么会这么问?”

    扶桑心知自?己说了傻话,恨不得?咬掉自?己的舌头,他的头越垂越低,话音也越来越小:“我、我胡说八道的,你就当没听见。”

    可澹台折玉没法当作没听见,他清了清嗓子?,温声道:“扶桑,抬起头来。”

    扶桑缓缓抬头,因羞愧而满面绯红,让澹台折玉即刻想到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”①之句,他定定瞧了片刻才道:“我们俩不算有染。”

    扶桑不明白?。

    从旸山县开?始,他和澹台折玉不仅睡在一张床上、一个被窝里,而且夜夜相拥而眠,他身?上沾染的全是澹台折玉的气息,他们怎么不算“有染”呢?

    难道……要像他和黄嘉慧那样唇舌纠缠才算吗?

    扶桑强迫自?己抬眼看着澹台折玉,问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也看着他,道:“两个人有染,不单单是睡在一张床上那么简单,他们还?要做出更亲密的事。”

    扶桑一脸懵懂:“我们两个还?不够亲密吗?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欲言又止,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,道:“算了,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,改日再说罢。”

    澹台折玉重新拿起笔,一时间却无法集中精神,体内有股燥热,在五脏六腑里横冲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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