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清冷首辅和离后: 40-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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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以你之见,为何不能说?”

    竹西涨红了脸颊:“这……这事说与江姑娘,倒好似要让人家记我们的恩情似的……我们郎君助人,从来都只为己心,不求人知,更不想让人回报感激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这么做,就是为了他的心。”崔漾叹息道:“谁说人和人之间只有回报感激,你跟在你郎君身边这么久,连“匪报也,永以为好”这句话都不知晓吗?”

    竹影怔了怔,似乎在努力想清楚什么,崔漾摆摆手,打发他去了。

    竹西来到江晚月门前,徘徊良久,急得抓耳挠腮,却一直没想好怎么措辞。

    正团团转之际,秋璃恰走到门前浇花,看到竹西模样,一怔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好姐姐……”竹西苦着脸道:“你可要救救我——郎君病倒了,夫人能不能……去瞧上一眼……”

    秋璃冷笑:“瞧你这话说的,你家郎君病了,和我们姑娘有何关系,我们姑娘又不是郎中,看不了你家郎君的病!”

    “好姐姐……求求你了……”竹西着急冒火:“你是有所不知,我们郎君是为了你家姑娘才病的,那船上的缰绳混了皮子,又韧又稳,可是我们郎君亲自去山里猎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秋璃丝毫不为所动,正要张口奚落什么,却听身后响起一道温婉的声音:“竹西,带我去看望大人吧。”

    秋璃大惊失色:“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郎君欠姑娘那么多情分,这点小恩小惠又算得了什么,姑娘怎么就心软,和竹西一道去了呢。

    江晚月似是看出了秋璃的心思,低笑道:“若是一个陌生人如此帮你,如今病倒在床,你该不该去看看?”

    秋璃望着江晚月恬静平淡的笑颜,登时恍然。

    原来真正的疏远不是耿耿于怀再不相见,而是将那人当成完全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恩怨分明,不刻意疏远,也不避讳相见。

    崔漾领着江晚月来到谢璧住处时,雪影刚出房门。

    二人一人在阶上,一人在廊檐阶下,四目对视了一瞬。

    下一瞬,雪影收回眸光,仿佛未曾看到江晚月般,款款离去。

    竹西忙追上雪影,低声道:“方才江姑娘来了,你怎么连个安都不请,未免太没规矩。”

    雪影淡淡道:“她早已不是谢家人,我身为巡抚亲近侍女,她只不过是一布衣百姓,怎么算,也算不到我要向她行礼!”

    竹西怔住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江晚月已上了台阶,似是察觉不妥,在门前止住了脚步,崔漾看到江晚月也是一怔,她出落得愈发清婉,若看外貌,和谢璧倒是一对儿金童玉女,他收回心思,低声道:“江姑娘,方才谢兄还在里面等你呢,你直接进去便好。”

    江晚月依言进了房,只见房内香雾袅袅,床帘半遮,谢璧躺在床上似在沉睡,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衾衣。

    江晚月一怔,正要退下,忽听谢璧喃喃道:“晚月……”

    江晚月心里一颤。

    哪怕二人成婚后,谢璧也并不经常呼她闺名,偶尔叫她一声,简简单单的晚月二字,被他念出似是格外动听。

    那时,她着魔一般想多听几次,还特意找出不少含了她名的诗,佯装请教去问谢璧……

    可方才这一声,倒好似他早已在心里将这二字念过了无数遍,将醒未醒时瞧见她,意识未清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谢璧叫出江晚月的名字,才缓缓转醒,他下意识地整理仪容,披上外衫,从床上起身,低声道:“冒犯姑娘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愿让她看到狼狈模样。

    方才隐隐约约,看到她站在床头,恍然之间,似是回到了婚后岁月,他一时忘了今昔何昔,脱口而出了她的闺名。

    可那名字,本不该是如今的他来唤。

    “是我冒犯大人了。”江晚月察觉出房内异样的氛围,飞快退了几步,打开门窗,隔着帘子低声问候他道:“听说大人病倒,是为我造船取绳,去了山中,我不知大人竟亲自制绳……大人卧床了这么多日,民女却今日才来探望……民女失礼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谢意很恳切,还有本不该如此的惶恐。

    可他……是她从前的夫君啊。

    两人曾嬉笑过,也曾在夜里共枕相拥过。

    她一口一个民女,恨不得把他推得越远越好。

    谢璧心头涌起一阵酸楚涩然。

    他见到她,才知晓有多想念她。

    她来见他,他心头怦然雀跃,但他不愿她专门为谢他,跑来这一趟……

    谢璧收拾好心头情绪,将帘子掀起:“我无妨——那些事是竹西告诉你的?”谢璧故作轻松,笑笑道:“真是多嘴,此事于朝廷有利,你不必放在心上,”

    “我知晓,大人是为了朝廷,也是为了天下的女子。”江晚月顿了顿,眸间有毫不掩饰的赞赏钦佩,轻声道:“民间女子都说,大人有这番心性思量,甚是难得。”

    她此时望着谢璧,有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之感,经了此事,江晚月愈发断定,谢璧和她,有着同样的心性想法。

    若是未曾有过那门婚事,遇见这等男子,也许她早已芳心乱撞,可如今她却清楚知晓,和她性情一样的人,也并不一定适合做夫妻。

    与谢璧和离重逢,她反而有机会换了个角度去重新认识这位前夫。

    他的才情,他的担当,都让她极为赞赏钦佩。

    她对他已无男女之情,这份欣赏之心,反而更是纯粹。

    谢璧待人,有一份与生俱来的悲悯,也有恰到好处的疏离。

    他们本该是同一种人。

    他们可以做同僚,可以做知己,唯独不必做夫妻。

    谢璧凝视江晚月,她的眉眼间都是坦荡。

    她并不会刻意拒绝他的帮扶,也用恰当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激。

    他们似乎,真的成了一对儿互相欣赏的官民,可他……是否配得上这份坦荡?

    两人相隔甚远,浅浅聊了几句,江晚月便出言告辞。

    谢璧动了动唇。

    在东都时,但凡自己身子不适,她温软的身体会紧紧贴着自己,湿漉漉的眼眸满是忐忑紧张,怕他夜里高热,小手还时不时探他额头……

    他此刻,浑浑噩噩,脑袋发沉,想来已经热起来了。

    可她柔软微凉的掌心,再也不会覆在自己额上了……

    谢璧心头一阵酸涩的悲凉,可他也晓得自己没有理由再留下她,谢璧站在廊檐下目视江晚月身影远去,待到那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才怔怔收回眸光。

    她走了。

    她是自己从前的妻,可他如今才发觉,她的背影,竟然甚是陌生……

    从前的自己,从来没目送过她的背影。

    他不知晓她的背影竟如此纤细单薄,连肩头都是笔直孱弱的曲线。

    这样的她,本该被人呵护爱惜。

    崔漾这次来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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