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黑月光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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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天是允许家属进校的,沈科正好出了差,万茜在家挑着衣服, 让林杳也跟着一起去看看。

    林杳本来想留在家里学习的,万茜遗憾地叹气,又劝:“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啊,跟我一起去吧。”

    她张了张嘴,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, 就答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国际高中的迎新阵势很大, 还在大操场专门搭了舞台, 有灯光, 摄像机挂在机械臂上,追着人拍。

    林杳站在人群外围,把头发撩到耳朵后面,抬头看见舞台五光十色的灯光,音响的声音响得震天。

    观众席上有学生自备了荧光棒,三两个围坐在一起,新生现在都没有校服,所以林杳站在里面也不算突兀。

    万茜举着手机拍着照,咕哝着说不知道沈郁白是第几个出场。

    操场周边没有什么遮挡物,风就刮得肆意了一些, 林杳把衣服的领子往上扯了扯。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学生听的基本都是流行乐,KPOP占了大半, 有很多女生上台跳了大火的女团舞,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
    其实林杳不太听歌,写作业的时候偶尔会听听纯音乐和白噪音,所以对今晚表演的歌曲都是一知半解,只觉得在场的观众都躁了起来,很兴奋。

    她没仔细数过,只是一个节目挨着一个节目地看,直到王栩文拎着话筒走上去,万茜拍了拍她,林杳骤然抬眼,看见花花绿绿的灯光下,沈郁白穿一件灰白色半袖,低敛着眉眼调吉他上的弦。

    万茜问她:“杳杳,我手机没电了,能不能借一下你的,给小白录个像。”

    林杳点点头,把手机递了过去,然后直了直脖子,视线穿过前方的人海,重新落回到他身上。

    跟他比起来,王栩文穿得就格外夸张了写,还踩着一双柳钉靴上台,黑皮夹克直反光,估计是想学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的装扮。

    但是林杳听过沈郁白写的那歌,明明是首慢节奏的民谣。

    她往旁边瞥了一眼,看见万茜两指放大,镜头正好框住了沈郁白整个人,少年身高腿长的,一只腿屈着,另一条腿伸得很直,端着把吉他,手指随意地拨了几下,试着音。

    下一秒,他抬了眼。

    林杳不知道沈郁白是怎么在这么缭乱的灯光里、这么拥挤的人群里,把她给挑了出来,手机摄像头还正好录进了他的注视。

    万茜见他看了过来,就腾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,林杳也学着她简单地晃了晃手,证明自己看见他了。

    灯光暗下去,场内只剩下观众压低的窃窃私语,说着什么“原创曲目诶,好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弹吉他的男生是谁,还挺帅。”

    “沈郁白,他还挺有名的吧,还是国外赛车队的呢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下一秒,吉他被缓缓拨动,场内静了下来,剩两束灯光照在台上两个人身上。

    沈郁白只是个在旁边伴奏的,似乎并不打算出声,只有王栩文的人声从音响里扬出来。

    那是林杳写的词,每个字都是,在夜里嚼烂了无数次,再落笔到纸上的。

    很多个夜晚,沈郁白在阳台练吉他,林杳就靠在床边,咬着笔头琢磨要配一副什么样的词,很偶尔的也会盯着落地窗发呆,静静地让夜风吹着她脚尖,单纯地听沈郁白弹奏,那一刻会觉得心情很安宁。

    /如果能 长出第二颗心脏/

    /我要交换 破碎人生的理想/

    /用一把锈骨 敲破灵魂的躯壳/

    /剥 开烙在肋骨上的伤/

    /不在意漂亮不漂亮/

    /去找我的乌托邦/

    台上的人在大声唱,林杳就坐在台下,很轻地哼着调子,吉他声激烈起来,林杳看见沈郁白的手指不停地拨着弦,进了副歌部分。

    /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 东方的史良/

    /是卢浮宫的莱斯特 是无冕的王/

    /我舀太平湖水灌思想/

    /翻过浪浪山巅取太阳/

    /他们说 人生多跌宕 世事皆无常 苦酒酿悲怆/

    /可我只怕被遗忘/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没有人出声,大家跟着节奏慢慢挥着荧光棒,林杳听着自己写的词被唱出来,心里还是有相当大的满足感的。

    兴许很多人听不懂这词里讲的什么,这首歌也许只会出现这么一次,但是林杳觉得也挺值。

    她张了嘴,无声地哼唱着尾调,沈郁白终于出了声,给王栩文当和声。

    几个人的声音有轻有重,在今夜交汇在一起:

    /请记住我 姑娘/

    /我叫 /

    “——远方。”

    吉他声渐息,打光的灯也暗下,台上人撤了场,万茜拉了林杳一把,叫着她:“走吧,咱俩去后台找小白。”

    还没等两人走到后台,沈郁白就出来了,灰白色外套里面还是纯白的校服,本来领口处还配了个领结的,但沈郁白戴不惯那样的东西,就直接扯了。

    后台的老师还指着他俩说:“明天一定要穿全套校服。”

    她点了点沈郁白:“尤其是你,我都逮到你好几次了。”

    沈郁白摸着脖子,懒声敷衍着:“好好好。”

    老师让他把吉他送回学校乐器室里,沈郁白转了个身,看见林杳和万茜都等着他。

    王栩文穿不惯柳钉靴,走路像鸭子,他从后面搭上沈郁白的肩,然后又看见了林杳,讶异地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万茜问沈郁白:“你还看表演吗,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家?”

    沈郁白看了眼林杳,林杳的手还插在兜里,跟他对视一眼,又被王栩文惊讶的视线给看怕了,就扭开了头。

    他被那种讪讪的小表情被逗乐了,很轻地笑了下,顶了顶肩上的吉他包,跟万茜说:“我先把东西送回乐器室,然后一起回去。”

    万茜说了“好”,她觉得口渴,就说:“那你带着杳杳去,我好渴,先出去买水喝,你弄完了在门口找我。”

    沈郁白点了头,万茜走了以后,王栩文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叫嚷着:“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?亲戚?表兄妹?青梅竹马?”

    沈郁白不耐烦地把他推开,“啧”了一声:“有你什么事儿啊。”

    没一个猜到点子上的。

    林杳只是站在一边,没掺和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王栩文好像还不知道她住在沈家的事,也不知道她是沈家资助的那个学生。

    统计分数的老师叫着组号:“第11组的人呢?来候场啊,待会上去领奖了。”

    王栩文回头应了一声,咬着牙跟沈郁白说:“晚上我再问你,电话保持畅通!”

    他又偷瞄了林杳一眼,脸上挂着一副“好兄弟翘了我暗恋对象”的表情,然后愤愤不平地踩着柳钉靴回了后台。

    沈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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